“要不是那年你将我儿……唉算了旧事就不提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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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夫君是京城第一美男子。
才华横溢,状元及第。
唯一的污点就是有一个并不爱的夫人。
人人都传,萧夫人当年为了报恩,死缠懒打嫁给了萧公子。
京城多少名门贵女眼巴巴的盼着萧夫人早死。
她们才有机会嫁给萧佑文。
她们很快就要如愿了。
我,一只报救命之恩的猫妖。
很快就要消失了。
1
我是一只化形的猫妖。
下个月过了年,我就1368岁了。
也是我跟着他的第五年。
萧佑文搂着一个美艳女子回来时,
我正在院子里倒腾瓶瓶罐罐。
早已习惯了的我,只是继续低头捣鼓着。
他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腊八蒜了。
腊月腌上,等到除夕,正好碧绿碧绿的蒜瓣,就着饺子吃下去,简直是无上的美味。
他眼角往我这边瞥了一眼,搂着那女子就进了屋。
“萧公子,您夫人在做什么呢?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她了?”
“不用管她,她一个妖精,就是来报恩的,不会难过。”
我抬头看过去,两人只留给我一个进门的背影。
“您这是夸她呢,谁不知道妖精这个词是夸一个女子美貌妖娆的,您还是去抱她吧~”
两人没有关门,调笑的声音就这么传到我耳里。
“宝贝还吃醋啦?”
“我说她妖精是描述事实,再说了,再好看的妖精,看了五年了,天天就柴米油盐的,也变成妖怪了,哪有你娇嫩可爱。”
“她跟她们妖族早就决裂了,只有我一个亲人,要不是看在她可怜的份上,我怎么会放着你这么个可人儿不娶。”
屋内萧佑文亲吻女子的“吧唧”声,和“妖怪”那个词,狠狠的砸在我心上。
腌了一半的蒜瓣,飘在盐水里,散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。
忽然就没了腌蒜的兴致。
五年了,锦衣玉食的他,连饺子都不再觉得美味,更何况腊八蒜。
他说得对。
人妖殊途,为了嫁给他,我违背了父兄和族人的劝告。
与族人决裂,猫妖一族再无我的立足之地。
我摇了摇头,不再回忆。
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时不喜欢被打扰。
我上前轻轻关上房门,准备回自己卧房。
“等等,青雪,你进来一下。”
2
萧佑文唤我进去时,那女子正依偎在他怀里。
脸颊绯红,香肩半露。
他的衣带也松垮的搭在身上,坐在床边,搂着她。
“夫君唤我可有事?”
我挪开目光。
虽然从不管他的风流韵事,但亲眼看到他与旁人亲热,心中总难免空落落的。
“你去烧些水,把浴桶搬进房,我与婷婷要一同沐浴。”
“夫君,家里有下人……”
我惊诧的抬头,对上他坦然的眼神。
“下人手脚粗苯,哪伺候的好婷婷,你又伺候我多年,熟悉我的喜好,你来最合适。”
“萧公子,你好坏哦~”
女子轻轻捶了他一拳,顺势倒进他怀里,挑衅的看了我一眼。
眼眶有些酸涩。
想流泪却流不出。
化形的猫妖,是没有泪的。
心中有什么东西终于碎了。
我没有再说什么,沉默的打来水,搬来浴桶,撒上玫瑰花瓣,看着两人赤裸的进了浴桶。
我的夫君,甚至都没有等到洗完去床上,就在浴桶里跟女子亲热起来。
水汽氤氲中,女子的娇喘,萧佑文的低吼,交织着,冲撞着我的耳膜。
我站在一旁,等他们结束,重新换了水,供他们清洁身体。
五年来的执念,彻彻底底的碎掉。
就算我不是人,就算没了感情,又何必这么羞辱我?
心揪着,一下一下的痛。
竟然比四年前的雷刑还要难以忍受。
3
妖族报恩,本是应该用实现愿望的方式的。
可是相处下来,我们都深深的爱上了对方。
我禀名了父兄,非要嫁给这个人类书生。
人和妖相恋成亲,是要受天谴的。
猫族怕被连累,跟我断绝了关系。
天谴在成亲一年后到来。
雷公和电母每七天会降临,施以12个时辰的雷刑。
滚滚天雷劈在身上。
那种痛是直达灵魂的。
每一场的雷刑结束,萧佑文都会心痛的抱着我哭。
眼底的疼惜,这么多年我再也未见过。
整整一年,我熬了过来。
身上的痛,在他小心翼翼抱着我哭的时候,就都值得了。
我与本族的决裂,我曾经受过的苦痛。
如今竟成了他口中我离不开的借口。
成了他可以肆意羞辱我的理由。
4
深夜。
萧佑文与女子的房间熄了灯。
我腰酸背痛的回到自己的卧房。
没有掌灯,静静地坐在床边,将这些年的过往细细的过了一遍。
逼出了内丹,悬停在眼前。
走出这一步,便再也回不了头了。
我犹豫了几秒,伸手捏碎了它。
内丹粉碎,化作绚丽的光芒,聚集在我手心里。
手翻转,所有光芒埋没入床边的针线筐里。
萧佑文说得对,我是回不了猫族了。
人类社会里我也只能依靠他。
未报完恩就走,是要遭天谴的。
但是我还有最后一步退路。
做不了猫妖,可以做回猫。
大不了弃了这一身修为,千年的功力,做回无知懵懂的猫。
到那时,我不会再在他身边当绊脚石,也不会再记得这一段不堪。
只要把内丹毁了,功力注入毛线为他织就最后一件毛衣。
这千年功力,怎么也够还他的救命之恩了。
5
第二天,我从下人的八卦里才知道,昨夜那个女子是荣家女儿。
京城府尹的嫡长女。
她父亲虽说官不大,但毕竟掌管着皇帝脚下这一片儿。
对萧佑文站稳脚跟还是有很大帮助的。
“你们猜咱家公子多久会休妻?”
“也就三五个月吧?”
“我看不会,人都带回来了,也就个把个月的事儿了。”
“30日以内,我赌三文钱的!”
“切,抠鬼,我赌一吊钱!”
院子东角,聚了七八个下人嘀嘀咕咕的聊着。
昨天夫人伺候萧公子和荣家小姐沐浴的事情,整个萧府的下人都知道了。
连说八卦都不再避讳我。
“你们瞎胡说什么!小心铰了你们的舌头!”
正在为我梳头的侍女莲儿扔下梳子,跑到卧房门口,叉腰指着几人骂道。
“狗仗人势也要跟对人,乱叫唤什么,你主子还没说话呢!”
几个人散去,一个胆子大的隔了老远喊着。
莲儿气鼓鼓的回了屋,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。
“小姐,你看看她们!都骑到你头上来了!”
“你倒是拿出点样子来啊!咱们是不能乱用法力,但是稍微动动手指头绊她们一跤出出气也是好的啊!”
“小姐!”
……
“不要为不重要的人生气。”
我静静的看向莲儿,握住她的手。
“你这个暴脾气以后可要学会收敛些,不然仙没修成,先把自个儿气死了。”
莲儿是我在100年前在一只黄鼠狼手里救下的小鸡。
到现在也只有五百多岁。
一百多年来,一直坚持要以侍女的身份跟在我身边。
我捏了捏她的脸,以后见面也不认识了,怪舍不得的。
6
我的女红很差。
每天躲在屋里埋头织毛衣,整整一个星期,连一个袖子都还没织好。
算算时间,想把它整个织好,怎么也得一个半月。
我揉了揉眼睛,恨铁不成钢的把毛线摔进针线筐。
“什么事这么暴躁?”
站在桌边喝水的我,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噗嗤一口喷在桌子上。
萧佑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门处。
“你最近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?是因为婷婷吗?”
“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,我打算娶她做平妻。你大可放心,毕竟识于微时,你报我救命之恩,我一样也是要报你陪伴之恩,不会抛弃你。”
“要不是那年你将我儿……唉算了旧事就不提了。我来是想告诉你,别只顾着织你那丑衣服,家里事都不管了,我不吃你这套。”
“与其在这儿欲擒故纵,不如把府中事务料理好,你与婷婷是可以平起平坐的。”
萧佑文在桌上放了一个细细长长的锦盒。
“路上看到的,顺手买了,不要闹腾了,给个台阶就下吧。”
说完,转身离开。
锦盒里,是一只金簪子,艳丽的牡丹花蕊上,停留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。
很美。
可是他忘了,我喜欢的,是玉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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